红袖叹一声:“好吧。”
她再次抚琴,美妙的琴声又从她的指尖流转出来,顺着曼妙的韵律,她唱道:
“忆昔岁除夜,见君花烛前。
今宵祝文上,重叠叙新年。
闲处低声哭,空堂背月眠。
伤心小儿女,撩乱火堆边。”
一曲毕了,众人倒没有在意那诗中“悼亡”的意味,只是觉得这唱曲美妙动人。
柳咏絮叹道:“元稹的诗词精巧工整,不愧是与白居易并称的诗豪。”
刘赐却是听得黯然了,这首“悼亡诗”倒是深入了他的心底,他自是想起了婉儿,两年前的除夕夜他是和婉儿一起度过的,而如今已经阴阳相隔。
他看着旁侧那燃烧着的红泥火炉,此时一夜过去,那火炉里的炭火已经几近熄灭,只剩下一抹红色还在明灭着,他不免又想起人世间的命数,人不也如同这炭火一般吗,盛极而衰,猝然而灭。
大伙说笑着,红袖却是看向刘赐,她起先不太愿意唱这首诗,因为她知道刘赐和婉儿的故事,她知道这首诗势必要勾起刘赐的心绪,她倒是不介意刘赐怀念婉儿,她觉得婉儿那般好的女子,但凡男人有良心,都该怀念着她,她只是不想瞧见刘赐难过。
何绯儿窝在刘赐怀里,此时也察觉哥哥情绪低落了,她抬起头问道:“哥,你怎么了?”
刘赐对何绯儿笑了笑,撩了撩何绯儿的发丝,说道:“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往的事情。”
何绯儿体贴地靠在刘赐的脖子上,拿鬓角在刘赐的脸上蹭了蹭,刘赐又被她逗得笑了。
此时他们听见东方黑暗的夜空中传来一声悠远的钟鸣,这钟鸣极是悠长,在深邃漆黑的天际回荡着,连着鸣了三声,像是夜空发出的呜咽。
程霸先笑道:“子时过去了,这是姑苏寒山寺的钟鸣,平日子时会鸣一声,今夜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