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把近来收缴盐税的事情翻出来了,一个月前嘉靖皇帝命严嵩派人南下巡盐,想多收缴些盐税上来,因为地方的要害官员几乎全是严党的人,这些官员层层贪墨,所以最后收到朝廷上的盐税所剩无几。
嘉靖皇帝派自己的人去,必是收不上盐税的,只有严嵩的人去,才能把税顺利收上来。
严嵩的人下了江南,敦促他们的人拿出钱来,最终收上来三百万的盐税,这本已很够意思,但嘉靖皇帝并不满意,但皇帝没有明说。
皇帝一直和严嵩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嘉靖皇帝命令李芳,不给严嵩关于收缴盐税的奏章披红,一直压着这个奏章,没有披红就等于说皇上一直没认可严嵩收缴盐税的“功劳”。
收缴盐税是个最敏感的差事,谁都知道盐税、矿税是普天之下贪腐最重的地方,这收缴盐税的奏章一天不披红,严党心里就不踏实,毕竟他们的屁股太不干净了。
此时,严世藩凌厉又理直气壮的声音震彻北镇抚司的大门,登时这个原本就庄严肃穆的地方更是鸦雀无声。
黄锦和陈洪沉默了,这是因为严世藩又抓住了他们的要害。
巡盐的奏章批不批这个事情,只有李芳知道,因为嘉靖皇帝的秘密授意只有李芳知道,只要李芳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分寸,只有李芳能就这件事情和严世藩对质。
而李芳此刻不在现场,黄锦和陈洪是没本事也没胆量和严世藩争这件事情的。
严世藩看了看黄锦和陈洪,他知道他又赢了,这种权力漩涡中心的斗争,胜负往往是在短兵相接之中搏杀出来的,关键在于要清楚自己有多少牌可以打,并且要用最敏锐的目光抓住对手的弱点,在这种搏杀之中,严世藩罕有败绩。
严世藩再不掩饰他的嚣张跋扈,他拍拍沈一川,说道:“沈统领,我们走吧,你剩下多少人,就都归司礼监的祖宗们调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