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光亮闪烁着沉入海底。看得见这面镜子沉入我心灵的海洋。夜雾迷蒙,蓝色的月光,远处泛着淡淡的银色。我爱这面镜子。我会变成可怜的镜子吗?)夫人用口红描着上唇,在牡丹色的映衬下,没有发现自己的脸颊变得苍白。如果这面新镜子改变了夫人化妆的方法,那是因为她认为发生学里也有替生下私生子的女人说话的学说。然而,她的这种思想其实起到把另一种可怕的思想封闭心底的作用。(吸液管。吸液管。只有丈夫才知道将来注入的是什么液体。万一是其他动物的……哟?自古以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女人遭受如此耻辱吗?)夫人像关闭冰门一样把映照着温室型玻璃屋顶的左侧镜紧紧关上。
但是,夫人并没有把梳妆台从那个位置挪开。
“你喜欢打扮噢。”
“哎哟,我是打算像少女那样地爱您呀。您为我买这面镜子以前和买镜子以后,这前后哪一个我更漂亮?”
“悲剧女演员化妆越漂亮越具有悲剧性。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的。”
“不过,家庭似乎并非悲剧的舞台,而是悲剧的后台。所谓后台……”信口开河的夫人一时语塞,“请您不要把我做各种比喻。”
“对,我想说的正是这个。就是说,你是古老的象征派诗人。试图把诗歌的残片变做诗歌的语言,因为科学不是女人感情的象征。”
“有冷酷得不具象征的人吗?”
“女人不理解深刻的象征。这是学者的定论。然而,女人试图把丈夫的职业变做浅薄的诗歌语言。”
“是吗?我知道了。您认为女人只有在化妆的时候才忘记浅薄的诗歌。所以给我买了这面镜子。镜子有三面,一切东西都会忘到九霄云外。我这个人一定不复存在。”
诸如此类的对话经常在镜子前面进行。这张过分奢侈的梳妆台在科学家的家庭里似乎没有产生丈夫所预料的效果。有一天,他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