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出来:
“噢,哈鲁西考(治彦),是你的家呀。”他亲热地在治彦肩膀上拍了拍,不仅是直木家的人,就连一起来的日方官员都有些吃惊。
“哈鲁西考的家里有几口人?”美国人问。
“七口人。”治彦回答说。当时小女儿加瑶子还没有出生,祖母还活着,女佣人也在。
“七个人呐?”美国人说了一句,“这么多人住。这屋子要是借出去,不分开是住不下的,可爱的哈鲁西考就会不在镰仓了。嗯,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肯定不在了。”治彦用英语作了回答,听得特别清楚。美国人接二连三地点着头。
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上门提过“征收房子”的事了。也许被认定不适合美国人住吧,但是,看起来还是因为那是“哈鲁西考(治彦)”的家,才免了征收。一时间成了这一带的话题。
“可爱的哈鲁西考就会不在镰仓了。”治彦的母亲在家里老学着那美国官员的腔调说,说不定就是这样传到街坊邻居耳朵里去的。美国人脸上笑嘻嘻半开玩笑的这句话,也许包含了一片好意呢。
住在镰仓的两三家占领军的家庭也常常邀请少年治彦去做客。自然父母亲也一起被邀请去,直木家也渐渐邀请起占领军的家属来。美国人非常喜欢跟这样的家庭交往,战败后的日本人是无法体会的。美国人表现出来的明快和善意,日本人也是想象不到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吧。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事吗?”当然这是经常说的。战败后的日本,没有什么不冷不热的“不方便”,有的是贫穷和饥饿。没有变成焦土的镰仓,街市里虽然没发生过什么凄惨的颓废和暴乱,拿直木家来说,经过战争中的采购、跑黑市,尽管失掉了许多衣服,可还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然而,严峻的粮食危机却与其他地方毫无二致。多亏了治彦从占领军的美国人那里拿来些巧克力和点心,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