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屋顶时,这想法也就有些站不住脚了。后来,他自己找了些理由来解释:也许,这只是席子和被子的问题吧。席子被打穿,可被子里是棉花,子弹穿不透吧。
梦里可没有这样的解释。只是他自己觉得屋顶和被窝很安全罢了。可就算安全吧,那脑袋露在外面也没事又怎么解释呢?脑袋必须得钻进被窝才会没事的呀。自家的屋顶结实,也只是把没烧毁的屋子和战后盖的屋子作比较;战争中,御木家的屋顶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屋顶而已。遭机枪扫射时,他觉得屋顶很结实,是时间上出了错吧。过去发生的事和现在的想法搅在一起了。
其实,既非过去发生的事,也非现在的想法。御木家根本没遭机关枪扫射过。战后,御木也从未想过要去加固自家的屋顶。这两件事都是在梦中初次体验到的。
梦的前半和梦的后半也有矛盾,连接不上。记得较清楚的是梦的后半部分。机枪扫射从一开始一直贯穿到结束。席子被打穿,自己躺着没事都是梦的后半部分。梦的前半好像是御木和女儿弥生在机枪扫射中逃命的情景。不像是在防空壕里,而像是在沟渠的岸边跑上跑下,没有一刻安宁。岸上站着一排柳叶稀疏的柳树。可不知什么时候、怎么回事,自己又是一个人躺在屋里,前后简直一点也连不上。
沟渠边就只有自己和女儿两个人,没见其他家庭的人。家里,也只有御木一人睡着,没见其他人的影子。在空袭的梦中,家里人只有弥生一人出现,这也许是战争时,弥生是女孩,又是那个年纪,御木最担心她的缘故吧。可弥生竟在这时,在空袭的梦中上场了。
这个梦令人不快。不知这回战争的古人,是不会梦见空袭的吧。能够梦见自己遭到低空飞行的舰载飞机机枪扫射,“好歹也说明自己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呀。”醒来以后,御木想道。也许是不愉快的梦吧,梦里御木一句话也没说。
与这个梦不同,昨晚梦见的梦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