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望着我,她的眼睛,仿佛在抑制住噙着的眼泪。
“您把它带回家以后,不妨把我的右胳膊同您的右胳膊调换一下……”姑娘说,“可以试试嘛。”
“啊!谢谢。”
我把姑娘的右胳膊藏在防雨外套里面,走在烟霭低垂的夜间大街上。心想:如果乘电车或出租车,一定会令人感到可疑。脱离了姑娘身体的胳膊万一抽泣起来,或喊出声来,可就热闹啦。
我用右手握住姑娘胳膊的上端圆头,让这只胳膊紧贴在我的左胸上。外面罩上一层防雨外套。可我还是不时得用左手去摸摸防雨外套,确认一下姑娘的胳膊是不是还在,不然就放心不下。或许这并不是确认姑娘的胳膊,而是在确认一下我的喜悦的动作吧。
姑娘从我所喜好的地方,将自己的胳膊卸下来给了我。是胳膊的上端也罢、肩膀的一头也罢,这里有个软和的圆块。这是西方美丽的细长身材的姑娘所拥有的圆润,日本姑娘则罕见。这姑娘却拥有它。它像隐约闪烁着一种娇滴滴的光彩的呈球形的东西,是一种清纯而幽雅的圆润,姑娘一旦失去纯洁,这种圆润的可爱程度不久便黯然失色。整个松弛了下来。对美丽姑娘的人生来说,它也是一种短暂的美的圆润。这个姑娘拥有这种美。从她肩膀的这种可怜的圆润,可以感受到姑娘身体的可怜的一切。她胸脯的弧形并不大,一只手心完全能够容纳得下,好像羞答答地吸引住似的坚硬、软和吧。我看到姑娘肩膀的弧形,也看见了姑娘走路的脚。姑娘走路,好像纤弱小鸟那轻盈的脚步、也好像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吧。在接吻的舌端上也有这样纤细的旋律吧。
这是穿无袖女服的季节,姑娘的肩膀方露了出来。那肌肤的颜色,明显说明它尚未习惯于接触空气。那是整个春季都隐藏不露的润泽,夏季凋零前的蓓蕾的光泽。这天早晨,我在花铺里买来了荷花玉兰的蓓蕾,并把它插在玻璃花瓶里,姑娘肩膀的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