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松树的枝条在空中伸展着,仿佛五岁的孩童用墨汁在蓝纸上胡乱涂成的线条。
我感到自己像是在劈杀过来的幻影的攻击下敏捷地躲闪着。在我的视野中好几个幻影闪着光,宛如傍晚袭过旷野的雷阵雨的尾声。
这时我想起了墨汁染黑了的利加子的唇。
是在一间装有壁炉的西式客厅里,正月,利加子14岁,正玩着新年试笔的游戏。尽管已经14岁了,她却还是一边舐着笔,一边写着字,将唇染黑了——我想起了这片唇。同时我看了看我的手,尽管它一定是被谁洗过,上面不可能再沾有利加子的血。
然而,在我刺杀利加子的时候,她的血流到了我右手的四根手指上,可为什么单单没有流到无名指上呢?噢,不,不如说,在沾满鲜血的手上只有无名指白得像恶魔似的,这类事在那种情形下为什么如此令我在意呢?是否因为无名指是白的,所以我生还而利加子死了呢?嗅,不,这样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说不定单是无名指一根显得很白仅仅是一种幻觉呢!
说起来倒是,我们俩怎么会想到死的呢?是因为利加子将我从高烧得快要死了的状态中挽救过来这一点吗?是的,一定是这样。
可是,也许该怨那个夜晚月亮太明亮了,怨那沙滩太白了吧。满月照在白色的沙滩上,反射成一种仿佛没有了空气似的清澈的颜色。月光像水滴一样静静的洒落下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天空转动的声音。我的影子仿佛白纸上落下的墨点,黑乎乎的,我的身体就像一根插在白沙中的尖锐的线,沙滩宛如一匹白布从四面紧紧地卷了上来。
那时我和利加子为什么没有注意到那三天里我们已经累得像青鳟鱼尸体了呢。正因为不知道这一点,我便想:人是不能站在这样白花花的土地上的。于是将腿缩在长椅上,又让利加子也把腿抬起来放在长椅上。
大海黑黯黯的,与那广袤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