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切诺基”离开了京城,驶向额仑草原。
陈阵在社科院研究生院毕业以后,一直在一所大学的研究所从事国情和体制改革的研究。杨克取得法学学士学位以后,又拿下硕士学位和律师资格,此时他已经是北京一家声誉良好的律师事务所的创办人。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友一直惦念草原,但又畏惧重返草原。然而30周年这个“人生经历”的“而立”之年,使他俩立定决心重返额仑草原。他俩将去看望他们的草原亲友,看望他们不敢再看的“乌珠穆沁大草原”,看望黑石山下那个小狼的故洞。陈阵还想再到草原感受并验证一下自己学术书稿中的论点。
吉普一进入内蒙地界,天空依然湛蓝。然而,只有在草原长期生活过的人知道,腾格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腾格里了,天空干燥得没有一丝云。草原的腾格里几乎变成了沙地的腾格里。干热的天空之下,望不见茂密的青草,稀疏干黄的沙草地之间是大片大片的板结沙地,像铺满了一张张巨大的粗砂纸。干沙半盖的公路上,一辆辆拉着牛羊的铁笼卡车,卷着黄尘扑面而来,驶向关内。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蒙古包、一群马、一群牛。偶尔见到一群羊,则乱毛脏黑、又瘦又小,连从前额仑草原的处理羊都不如……两人几乎打消了继续前行的愿望。他俩都舍不得自己心中湿润碧绿的草原美景底片被干尘洗掉,被“砂纸”磨损。
杨克在路边停下车,拍了拍身上的干尘对陈阵说:前十来年实在太忙了,没时间回草原看看。这两年,我下面的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才腾出空儿。可说真的,我心里还是怕见草原。今年春天张继原回了一趟额仑,他跟我讲了不少草原沙化的事儿。我作了那么长时间的精神准备,没想到草原沙化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陈阵拍了拍方向盘说:让我来开吧……阿爸才走了20多年,咱们就亲眼看到他所预言的
恶果了,咱俩还真得回额仑草原去祭拜他。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