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是杨爷爷。两个孩子叫过以后,便围着“切诺基”转着看。巴雅尔又说:这两个孩子放暑假,刚从盟里回来。我想往后让他俩到北京上大学,这两个孩子就可以交给你们俩了。快上车吧!阿听张继原说你们俩要来,都快想出病来了。
吉普跟着摩托和快马朝最远处的炊烟处冲去。巴图和嘎斯迈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互相搀扶着迎出了两里地,陈阵跳下车,大喊:阿!阿!巴图!和两位老人热泪拥抱,嘎斯迈的泪水滴在陈阵的肩膀上。她双拳敲砸陈阵的肩头,生气地说:你20年也不回来!别的知青都回来过两三次了,你再不来我就死啦!陈阵说:你可不能死,是我该死,让我先死好了!嘎斯迈用粗糙的手掌擦干陈阵的眼泪,说:我知道你一读进书里面,就连你自个儿的亲阿爸亲额吉都忘啦,哪还能想起草原上的家。陈阵说:这些年我天天都在想草原,我在写草原的书,还写阿爸你们一家呢,我哪能忘掉草原上的家呢?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草原上,和你们在一起。陈阵急忙扶两位老人上车,将车开到家。
这个家有一个巨大的石圈,要比从前牧业队的石圈大两倍。车过石圈,在圈墙的西面是一排宽大的新瓦房,带有电视天线和风力发电机。房子的西窗下还停着一辆帆布篷已经褪色的老式北京吉普。房子和石圈周围方圆一里都是沙地,稀稀落落长着半人高的灰灰菜。陈阵在房前停下了车。他离开额仑草原20年,再回来时却跨不进老阿爸住过的蒙古包了,心里顿感失望。
陈阵和杨克从车上卸下好烟好酒、罐头饮料、果冻奶糖、披肩护膝、皮带打火机、“敌杀死”等等礼物,抱进蒙古式的客厅。客厅有40多平米,沙发茶几,电视录像,酒柜酒具一应俱全。一幅淡黄色的成吉思汗半身像大挂毯,挂在墙壁正中,圆眼吊睛和蔼地望着他的蒙古子孙和客人。陈阵恭敬地站在像前看了一会儿。
嘎斯迈说:这是阿爸的一个亲戚,从外蒙回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