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只放下了一半,叹着气走了。
裴老安人连着几夜都没有睡好。
身边的人只当是裴宴要成亲了,她高兴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怕裴宴真存了这样的心思,把宗主的位置再还给裴宥这一支。
她还知道,那株细细瘦瘦的银杏树,是裴宴出生那年,裴老太爷亲手种下的。裴老太爷还曾说过,希望这树能像裴宴,平平安安,顺风顺水的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裴宴表面不以为意,却常常给这棵树浇水,还差点把树给浇死了。
如果他把这树移栽到了漱玉山房,十之八、九是打定主意以后要住在漱玉山房了。
裴老安人在心里叹气。
等到闹洞房的人散了,大家都各自歇下了,她却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着。
陈大娘领了人进来给她点了安神香。
可她却突然不想睡了,想起了她和裴老太爷刚成亲的那会儿,两个人常常并肩躺在床上,憧憬着未来,生几个孩子?若是儿子要怎样?若是女儿又应该怎样教养……可如今,他丢下她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间煎熬着。
裴老安人突然悲从心起,泪眼婆娑。
陈大娘忙道:“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给您读读佛经?或者是我们去老太爷的书房里坐会?”
裴老太爷的书房还保留着,陈设一如他生前,按着四季的不同换着陈设。
裴老安人有点想那个陪伴了她半生的人。
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也好。我们到老太爷屋里去坐会。”
陈大娘松了口气,吩咐丫鬟们拿了披风、手炉过来,虚扶着裴老安人往立雪堂去。
昏黄的灯光照在青石板的甬道上,泛着温暖的光芒。
陈大娘轻声细语地劝着裴老安人:“如今三老爷也成了亲,再过上些日子,老安人您就要再添孙子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