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有房屋和树木的遮挡,温柔了许多。
高士奇要来京的事,只是让皇帝心悦了,半日加一个夜晚。当他面对繁杂的政务,又是一团的火气。他曾反思自己,究竟是近期的糟心事多,还是每逢过年时的恐慌,让自己失了耐性。
他讨厌过年。
过年就意味着,他又老了一岁;就意味着,这一年中,需要解决尚未解决的问题,必须解决。
他常常教导朝臣和皇子们,今日事今日毕。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喜欢逃避问题。
就如眼前的这件两百四十七万两银子的事。
当下国库丰盈,只要把河修好,莫要说超支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就超了两百万多两,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挥笔御签。
可恶啊!
这些曾为了保家卫国,在战场上不顾生死的人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滑、这么精于算计、这么没有责任心、这么贪得无厌。
想把这帮人,统统罢了。
可是,怎么保证新上任的官员,就不会变心了呢?也许,用不了两年,也变成这帮人。
皇帝摁着两边的太阳穴揉了揉,正想吩咐人,把索额图叫来。梁九功进来通报:“禀万岁爷,索相求见。”
“准。”
皇帝猜测,索额图是来找他说凌普的事。以索额图的敏锐,应该觉察到他对凌普的不满。索额图虽然一心向着太子,但做事有分寸,知道孰重孰轻。
为了太子着想,也会提出把凌普调职。
近两天,他收到张家兄弟的密奏,看着上面文字,心惊胆颤。
不能再查了。
再查势必要牵连到太子。还是寻个理由,把他从太子身边支走,再寻理由降职。降到五品以下的闲职上,远离朝政。也不失是一种好办法。
“听闻万岁爷让四皇子去调察无定河的帐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