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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柏灵和念念一起待在小院里。
念念换了一身旧衣服在院子里捉蚂蚱,柏灵就坐在角楼的台阶上看着她。
先前捉的蚂蚱都在近旁的小罐子里,她用一块薄木板盖着罐口,但念念对此毫不理会,她不知从哪里又捡来一根枯枝,正用力地在地上刨坑。
阳光落在院子里,把念念的几绺头发映成了浅黄色。此刻的念念正在忘我地玩耍,那个小小的泥坑就是她当下最重要的事业。
柏灵两肘抵靠着身后的台阶,远远看着半张脸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灰黑手印的念念,忽然觉得这一刻有些美好。
但下一刻,一种轻微的伤感又抓住了柏灵的心魄。
一样在这百花涯,也许就在离她不足百米的地方,那些和念念同龄亦或比她年长的孩子正在过的日子,大概完全不同。
不知道她们此刻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柏灵的双眉微微颦蹙,她昨夜答应袁振,今天要动笔给陈翊琮写折子,讲一讲百花涯中童妓的事情要如何处理。
她要拿出一个办法,一个既不伤及其他花窑,又能够救出一些孩子的办法。
远处,念念哗啦一下把装了七八只蚂蚱的罐子头朝下抖了抖,那些蚂蚱一下全都半跳半飞地跑了出来,念念全然不怕,确定罐子里没有虫子了之后,她抱着小罐跑到不远处的积水坑里,舀了一点水,浇到自己刚挖好的土坑里头。
她把自己的鞋小心地脱到一旁,然后赤着脚和泥,一边哼着歌,一边玩泥巴。
柏灵离得远,听得并不真切,但那调子听起来颇有几分禅意。
她站起身,走到离念念更近的地方又听了一会儿。
念念在反反复复地重复一首歌。
“念念,”柏灵轻声喊道,“你在唱什么?”
念念抬起头,“我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