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轻声道,“我先前委托郑密郑大人帮我留心兰字号老板的底细,但郑大人后来一直也没给下文。”
“兰字号的老板?”孙北吉眉心皱起来,“叫什么?”
“不清楚真名,我只知道大家喊他兰芷君,亲近的仆从喊他兰君。”
柏灵回忆着,将她曾看到的别院,以及衡原君新送来的棋谱都一一说了。
孙北吉安静地听着。
自从去年衡原君搬出内宫起,皇上对他的态度虽然也有起伏,但总体来说已是多有宽宥,他能与外头的朋友联络也并非什么新闻。
只是,如果当初严囚的时候,也照样能够靠着内宫里的线人与外头对弈……这就着实有些骇人。
百花涯里竟然还有衡原君埋下的一条线,这让人如何能想得到……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这些事,老夫会亲自去查。”孙北吉轻声道,“柏司药当初没有答应随衡原君去沁园,实乃大幸。此君身居平京,却包藏祸心,暗自策划了千里之外的几处匪乱,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在查。”
匪乱……
柏灵的表情微微凝结。
“方才老夫有句话没有讲完,”孙北吉轻声道,“原本我们也并没有想到要来和司药询问什么,但在昨夜召太医来狱中诊治之后,他问了句,是能否再召你来下棋。”
柏灵垂眸,想起方才看到的韩冲,她轻声道,“衡原君那样的身体,应该是撑不过任何审问的。”
“我们没有对他用刑——也是出于同样饿考虑。他的身份毕竟特殊,皇上还要留着他一口气,回来亲自审讯。”孙北吉看了一旁的文书一眼,“就到这里吧。”
那文书点了点头,继续添笔写了几句落款之后,取出袖中的印泥与印章,先按上了自己的方印,而后又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柏灵也接着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