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不是人人都能有你这样的父亲。”
“是啊。”柏灵轻声道,“也是一种特立独行的活法。”
曾久岩有些如鲠在喉了。
他更想听柏灵谈谈方才那句“你究竟是在惩罚谁呢”,但柏灵似乎又把话题跳到别的地方去了。
曾久岩略略低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不要和我绕这么多弯子。”
“我没有绕弯子,”柏灵再一次端起杯盏,“我是觉得久岩……不必这么自苦。”
曾久岩手中的动作停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然失笑,“你觉得我在自苦?”
“不苦吗?”柏灵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曾久岩稍稍握紧了衣袖。
“柏灵……是想劝我想开点儿么。”
柏灵摇了摇头。
“可能久岩也和我一样……被眼前的一切给困住了。”
其实北上从军也好,留在父母身边好好尽孝也好……不管选了哪一样,人都有所失有所得。
可眼前人现在似乎两样都不占——不舍得让老侯爷伤心,所以勉强自己留在平京;可他又放不下北上的愿望,所以总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在这儿生活,要在百花涯过夜夜笙歌的荒唐日子。
曾久岩双目微垂,“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呢。”
“是吗。”
“如果在百花涯这样的销金窟里待着也算苦,那世上大概就没有不苦的事情了,”曾久岩低声笑了笑,“……有时候我也觉得没意思,但做别的,更没意思,我是没办法让他们改主意,可要我就此乖乖听话,也不可能。”
“……可为什么非要老侯爷同意呢,”柏灵轻声道,“就这么一走了之,可以吗?”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曾久岩愣了一下。
“……一走了之?”
“嗯。”柏灵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