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一早,锦衣卫们打开了铁门,提溜着柏奕和柏世钧两人离开牢房,丢进了地面上的囚车。
柏奕也好,柏世钧也好,此时都已形销骨立。
两人在地下被关了大半个月,刚出来时被外面白亮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种刺痛没有持续太久。
锦衣卫们很快上前,直接用布蒙住了两人的眼睛,然后又封住了两人的嘴巴——这是皇帝的吩咐,免得一路上柏奕又无端生出什么事来。
今天是个阴天,但堆满了云翳的天空却亮得惊人。
真正流放的犯人已经戴好了木枷和脚链,在外面站成了一列。
柏奕和柏世钧的囚车在犯人们的最后面——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人犯,再考虑到柏世钧年纪大了,所以鸩狱才给两人配了一辆车。
考虑到这辆车四面通风,锦衣卫还额外给两人配了毛毯和坐垫,这算是前所未有的囚车配置了。
每年春囚出城的时候,城里都会有人过来围观——毕竟这里头有时候会有一些非常厉害的人物,那些封疆大吏,升斗小民们平日里见不着,这个时候就能见着了。
可看过了,就知道,那也没什么不同的。大家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且在被牢狱折磨过之后,他们看起来往往比普通人更狼狈。
“嗨,还几品几品的京官呢,也不过如此嘛。”
人们发出这样的慨叹,但当下一次放逐来临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好奇地聚在一起围观。
但今日的围观队伍,显然比之前要庞大许多。
三年前,柏世钧就曾经搞出过这种乌龙,今日又加上一个经常在太医院里给百姓治病的柏奕——锦衣卫这次早有准备,从昨晚开始就单向封锁了进城的各大入口。
但没想到,四面还是人山人海。
城中的百姓不像四面的乡野,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