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和熟知的那个御座上的皇爷爷,和父母眼中的皇帝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过他明白,母妃这是担心他说错话,为了保险起见的叮咛。
“听到吗?”甄氏问道。
陈翊琮笑了笑,“听到了。”
此时恭王已经先一步出门进宫和内阁大臣们议事,甄氏亲自送世子出门。甄氏望着儿子的背影,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总觉得陈翊琮还在襁褓里嗷嗷啼哭还是昨日的事情,怎么忽然一下,就好像长大了呢。
陈翊琮飞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母亲,见她正若有所思地出神,不由得轻声喊了一句,“母妃?”
王妃又重新看向世子。
“那我走了。”陈翊琮轻声道,“中午孩儿要是回来得晚了,母妃不要等我,先自己吃。”
甄氏点了点头。
在宫人与侍卫的护送之下,陈翊琮的身影在马背上渐渐远去了。
甄氏一直没有回去,而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直至目送世子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
孩子大了,有些事情大概也只能让他自己去扛。
也只有他自己能扛了。
……
养心殿,建熙帝半靠在软垫上,他今日的气色比起前两日稍稍好了一些,只是神情凝固在那里,显然非常不快。
在建熙帝软塌的对面,放着那张由关山带回来的,巨大的周金地图。
而他正铁青着脸,半卧着翻阅着内阁递送来的奏折。
忽然之间,所有递过来的折子都开始诉苦,底下这些朝臣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明白——无非是先递上来几个苦衷,哀求朝廷着手解决。
如此一来,若之后出了什么要追责的事情,那就再拿出这份奏章,以此抗辩他并无渎职放任,而是有了真正的“难处”。
建熙帝逐一批复,极为少见地在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