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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河想了很久,她知道啊,她知道很多时候,不是反抗了就一定能成功,她也知道利用舆论对方李仁义,会有失败的危险,可是她不尝试,是不是乃伊要被骚扰到毕业?那些被侵害的女生是不是要被逼迫成封皓学校里那个研究生似的,以自杀而告终才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样的话,不就是人们常说的血的代价吗?要让人用性命付出代价的抗争,那不是一切都晚了吗?或许正是因为大部分人明知不公,却又不得不沉默的行为,才导致有些人的肆无忌惮。
方星河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她的行为真的非常的不理智不成熟?是不是她做的那些事,真的让人觉得很激进?
她一个人翻来覆去了好久,到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跟年伯同说自己失眠了,年伯同诧异:“怎么失眠了?昨晚上干什么了?”
方星河焉焉道:“我一面觉得自己是对的,一面又觉得封皓那样做也是对。我在想,是不是很多事其实我是没有能力做,不过是我运气比较好,所以才侥幸做成的。有种陷入自我怀疑当中,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的还是错。”
年伯同想了下,说:“不重要。”
方星河抬头看着他,年伯同重复:“你想的这些,不管是对还是错,都不重要的。”
“可是……”
“方星河。”年伯同打断她的话说:“你做的所有事,旁人都没有资格评判。正在有资格说话的,是那些跟这些事直接相关的人。比如那几个敢于在台上发言,揭露黑暗的女学生,比如那些因为少言寡语不懂如何争取的贫困学生,比如那些总是被别人顶替获得不公的优等生,只有类似这些人,他们才有资格对你的行为作出点评,其他人没有资格,包括封皓。他有先天的优势,他有不需要关注贫困助学金的底气,他有开朗自信的性格,他又足以富裕他一切美好品质的家庭条件,这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