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三哥上门去,只他忙得不行,便没做理会,今日也不见有人来送……”
郑氏口中虽然明说的是傅家,其实指的乃是林氏。
且不说回纥、龟兹、高昌这等地方,便是翔庆眼下战事也不曾停歇,亲生儿子要去,做亲娘的不说关心一番,连送行也不见人影,实在有些薄情。
郑氏又道:“自郭家出了事,隐隐有动静传出去,傅家那一处就几乎没有来往了,从前他家大公子还隔三差五遣人过来送些东西……”
她怕沈念禾无意间提到此事,叫裴继安心中不自在,特地又交代道:“你只做不知,你三哥想来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高兴不起来的。”
毕竟是亲娘,虽然早已改嫁,可做得这般明显,着实叫人不知如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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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多,又有许多车马行李,行得就越慢。
这般浩浩荡荡,足有千人,自然是不可能再一齐住进驿站,只能寻地方安营扎寨。
只是人一多,嘴也好,手也罢,俱都杂得很,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正午时吃干粮对付一番还好,到得晚上,一干人等为着谁人采买、谁人做饭、谁人住那一处,如何分派巡卫班次,竟是吵了半日不曾得出个结果来。
裴继安不肯出头,几个禁卫又争不出个头,另有负责保宁郡主仪仗的礼部送嫁官原想争个说话的资格,争着争着觉出不对,眼见众人已是提枪拿刀,要真打的架势,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忙缩到一边去,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才出京城,头一日晚上就到得亥时才吃上饭,过了子时才勉强歇下。
周元娘虽是去了驿站,可她心里一直挂着事,等了许久,不见陈坚白过来,也有些着急,半夜翻来覆去不敢睡,直到天边鱼肚白了,才眯了一会。
她半睡半醒之间,忽听得外头有人声,辨认一回,却是自己妹妹周楚凝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