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同郭监司哭一回穷罢!”
裴继安立在一旁,只听这二人说话,自己并不插嘴,然则听得那彭莽的打算后,却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那郭监司正是谢处耘之母的再嫁夫婿,名唤郭保吉。
他时常听说其人言行经历,也同对方打过几次交道,只觉得那人心志坚定,手腕强硬,去其面前哭穷,怕是未必能得好。
然而这毕竟只是一家之言,又是私下揣测,比起彭莽,裴继安同那郭监司的交集毕竟要少太多,他并不自信,也就不去多这个嘴了。
次日一大早,那知县彭莽便去了宣州城中,然而还未到得正午,就灰溜溜地又窜了回来,连饭也不吃,急急忙忙着人把裴继安找了进去。
裴继安在公厅门口正好遇得押司谢善出来,对方苦眉苦脸,见得他来,先打了声招呼,又用力捅了捅跟在后头的人。
那人十分不高兴,自鼻子里“嗯”了一声,却还是拉长了脸,最后也跟着叫了一声“裴三来了。”
原来是谢善那儿子谢图,原本抢着去管公使库印书的。
裴继安向二人应了一声,略行了个半礼。
谢善小声提醒道:“知县没得好,你警醒些,不管他说什么都别答应。”
口中这般说着,却是瞪了一旁他那儿子谢图一眼,一边含含糊糊地骂崽,一边带人走了。
裴继安看到谢图,已是猜到了三分情况,等进得门中,果然见那彭莽愁眉苦脸的,一看到他,就指着桌案对面的位子招呼道:“继安,来坐!”
还未等裴继安坐稳,彭莽已经开始黑着脸怒斥起那谢图来。
“你昨日说公使库支了一千余贯去做茶酒、书册生意,我当时没留意,回头一细究,才晓得那是一千八百多贯,这样大一笔钱,一年下来没赚到就算了,竟是还倒亏,而今正是用钱的时候,下头县乡、书铺无一不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