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是明渊撑着下巴,坐在床沿上打瞌睡。
房里,仍是充斥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床头边,燃着一只堆满蜡油的白烛。
因明渊在床边守着,翠鸢也不敢随意进来清理蜡油,怕打扰了他歇息。
这会子,蜡油堆满蜡烛芯,烛光微弱。
房里,一切都是迷迷蒙蒙的,像是镀上了一层雾。
惠妃只觉得周身剧痛难忍,尤其是下半身。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掉了什么东西,就连动一动脚指头,都觉得难受。
思绪,一点点重回脑海中。
她想起了昨日在御花园,与眀奕起了争执。
然后,她打了他一耳光。
这是眀奕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她打耳光!
惠妃脸色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向右手。她缓缓捏了一下手,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来,最后越想越是觉得内疚。
铺天盖地的自责,将她淹没。
突然间,惠妃又想起昨日她晕倒在地时,缓缓散开一地的血水。
因御花园还有积雪。
身下鲜血蔓延开来,在雪地中如同绽开了一朵朵血色的花朵,妖冶而又瘆人。
惠妃突然伸出手,抚摸上了小腹。
那里,已经扁平下去了。
她的孩子……
就这么没了?!
惠妃眨了眨眼,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只呆呆地盯着头顶的纱帐,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起初,她虽然只将这个孩子,当做翻身的筹码。
以及,稳固地位的棋子。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腹中孩子,更是她的骨血,在她腹中一日日长大。
这些时日来,她对这个孩子怎会毫无感情?!
眼下说没了就没了,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