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尤其小心。因为就是这存在账局里的四万两银子,恰好跟山东、河南两地的大臣报上来,说广兴收受的馈赠银子四万两,对上数儿了,且正好儿都是他在山东、河南那两地查案的期间存进去的,故此皇上自己就已经认定了这就是广兴最为确凿的一笔罪证。
廿廿小心错眼看过去,夜色氤氲,果然是给皇上面上已经笼上了一层幽深之色去。廿廿自己心下也不得劲儿,可是广兴这辩白之言却也都说得桩桩件件清清楚楚,且都有对证,只要去查,自然都能查得出来的。广兴既然有这样的底气在,那想来自都不是假的。
现在的关键,不是广兴不想辩白,而着实是大臣们察言观色,都知道皇上恼了,这便没人肯去查,都只是将银子、田产的从账面上查出来,就上奏等着领功了,没人肯为广兴再去查证这些银子和田产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若如此下去,广兴一条人命事小,这昭昭天下,哪里还有真相了呢?大臣们由于畏惧天威,便都不敢说实话,皇上便也被蒙蔽住了呀!
“嘉庆四年,因广兴奉旨去四川军营,家内无人而不甚放心,遂将银两交予家人管禄设法生息。后展次催要,始还本银及利银二千两,仍旧存放在广兴的卧房之内。因最近几年又不常在家,遂在张清政的担保下将钱陆续作几次放于其放账局。革职之后,怕用度不敷,于初五六日又给其六千两,均在上述银两之内。”
“这便是广兴那存放在放账局内的四万两银子的来源,每一笔都有头有尾,且多有人证在。只要大臣们略细心些,必定都可查明来源……”廿廿小心看一眼皇上,“想必此时大学士和刑部堂官们,既会审广兴之时,便也必定将这些都查实了吧?”
皇帝没说话,只伸手捏起酒盅来,仰头喝了进去。
廿廿轻轻咬了咬唇。
银子之外,就置办房屋、地产而言,所抄出房地,其中亦有十分之九俱系从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