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又是哭又是笑,委委屈屈、期期艾艾地走了。
隔窗望出去,绵宁心下又漾起那悠长悠长的叹息来。
他不是不能容富察氏说这些,况且这些话里并非全无道理。他只是……还是听不得富察氏将话越发直白地都指刺到小额娘那去了。
在他心下,还有一种无法叫旁人知道的执拗去:她便是再不好,她便是再要与他生分了,可是她这些不好,终归都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心里明白;他的耳朵,还是容不得听见旁人说出来的那些刺耳的话来。
而他的这种执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渐渐地明白,这执拗终究会成为他未来前路上的绊脚石,甚至他有可能为了这执拗,而伤了那些拥戴自己之人的心去。
可是,又该怎么办呢,既然它就是执拗,那这天下最难改的,不就是“执拗”二字么?否则,若是好改的,那也就都不叫“执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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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有些心烦意乱,想出门散散。
直到已经走出了他所居住的撷芳殿中所的门,抬头望天,却还是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都这个时辰了,他纵然是皇子,在这宫禁之中也是没有随意走动的自由的。这时辰撷芳殿大宫门都下钥了,他若想出去,必定要惊动宫殿监当值的总管和侍卫们去。
他们必定要盘问他出门要做什么去,是否有旨意,还要登记入册……
那算了,算了。
他又不想立时就回自己家去了,迟疑之间,还是一偏头看见了他中所旁边儿那西所的门儿。
一墙之隔,西所是绵恺住着。
他进退维谷之间,忖了忖,还是定下了心思,直接抬步冲西所大门去了。
他这不算出撷芳殿,况且便是西所当值的太监记档,也只能说明他们兄弟之间情意亲厚,他这当兄长的大半夜的还来探望兄弟。
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