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税关,过手的银子是流水一样的,故此一向税关上的官员贪墨之事最多。满朝大臣便都有猜测,说盛住刁难漕运船只、收税严苛,乃是假公济私,真正的目的是中饱私囊。
这样的事,一旦查实,那就是大罪。
廿廿的母亲叶赫那拉氏听了也是皱眉头,“按说,自古以来税关上的差事,遭了弹劾,自然都会往中饱私囊上去猜想。故此有人这么参奏,皇上叫这么去查,这本身倒是常例,算不得什么。”
“只是,叫人玩味的,却是皇上这第二道旨意颁下的时机——皇上临走前三天,已经叫这位大舅爷革职回京,结果回头路上又再下这第二道旨意,皇上这份儿心思才叫人更担心啊。”
廿廿明白额娘的意思。
皇上若想替盛住兜着,或者说替嫡福晋兜着,那将盛住革职,命其回京,这已经可以算作处理结束了;可是乾隆爷却还下第二道谕旨,叫继续深挖追查,这便分明是有一点子非要查出事儿来的架势。
前头刚有前车之覆——惇妃的兄长巴宁阿不也是刚刚因为看似表面上的一点小事儿,皇上非揪住了叫往深里挖,结果彻底掘断了巴宁阿,乃至整个汪家多年的根基去么?
两相对照,便叫人不得不觉着,皇上能对惇妃有多狠心,这会子便要对点额也多狠心去了。
廿廿没说话,却挑眸盯了四全一眼。
四全眼里,满满的期待。
廿廿明白,那是期待得到她的夸奖,又或者是奖赏。
四全虽说一向言行都比四喜稳妥,可终究是小太监,神色之间还是不能遮掩得那么好——又或者说,不是四全不擅长遮掩,而是他这会子太想得到她的肯定了。
廿廿看过一眼,却还是静静地垂下眼帘去,“这是嫡福晋的家事。以后这样的事,便不必这么急着来报了。”
四全面上仿佛被捣了一拳,原本满眼的期待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