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和好姐儿。
她们家遭了大灾,自然没钱雇大马车上京城。
冯舅母只能抵了自己仅存的一只金镯子,方才筹措到了路费。又央求多支商队和旅人,祖孙俩这才艰难的一站站辗转到了京城。
偏生在快进城的一段山路上,雇的那辆驴车不慎陷进坑里,装着碎银钱的包袱掉下山沟。好姐儿想去捡,自己却也摔了下去。
正急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遇着抄近路回京的尉迟钊了。
见此赶紧下去救人,却不慎摔了给和嘉带的两袋菜干。
后听说冯舅母是来寻端王妃的,尉迟钊忙又安排侍卫,好好的将祖孙俩平安送了来。
“……至于他身上的那件披风,应当是看到好姐儿被救上来时,衣裳都被划烂了,很是不雅,才好心给她披着的。”
白秋月其实就是不说,和嘉也能够猜到了。
但如今问题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
“娘,我方才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白秋月略带责备的看她一眼,“如今总算想明白了?可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得怎么收回来?”
方才,和嘉一时热血上头,说了要照顾好姐儿一辈子的话。
若好姐儿是个寻常姑娘也就罢了,但好姐儿这般特殊情况,这个“一辈子”就可轻可重了。
做姐妹是一辈子,做姐妹的陪嫁媵妾,那也是一辈子。
而冯舅母想到的,显然就是后者。
好姐儿不会说话,又聋又哑,还背着一个克亲的名头,如今算是被家族彻底遗弃。这样的姑娘能说成什么好亲事?还不如寻个靠得住的人家做妾呢。
至少在冯舅母,以及外人的眼光里,好姐儿这样身世凄惨的人物,又能威胁到谁家主母?
就如冯舅母所言,不过当成小小猫小狗般养着,赏她口饭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