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与顾家相熟的布坊老板,常来买颜料,也是多年世交,挺幽默和善的一人。
刚在离京城二百多里外的和州,新开了一个酒楼,需要招几个学徒。
那位布坊老板除了染布生意,还是个正经吃货。
开这家酒楼也只为了那地方临着江湖,有口好河鲜。
朱宝来听着不错,顿时就替儿子报了名。
照行规立下契约,约定学徒三年。
没有工钱,只管吃喝和一年四季衣裳。三年之后,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第一年是最苦的,得帮着主家扫地洗碗,甚至做饭带孩子,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第二年才轮得到上手学艺,洗菜切菜什么的。第三年看他勤快本份,天姿如何,师傅才会教些真本事。
这些路数,朱宝来做了多年生意,全都门儿清。
说起来,他当年被他爹一副货郎挑子就打发出门,走街串巷,风吹日晒的,可比做学徒苦多了。
如今儿子这样,已经算是好的。
起码有房有屋,不担心挨饿受冻,也有人照管,不会太受欺负,无非只是吃些苦头罢了。
其实吧,他们夫妻也不指望儿子饿其筋骨,体肤,学什么大本事。主要是受些磨难,知道眉眼高低,学会珍惜。
否则就他现在这蠢样,那明山书院朱宝来就是宁肯交给女儿,都绝不会交给儿子的。
特意打发得远些,也是怕这小子受不住苦,总想往家跑。
如今既然谈定,朱宝来又跟女婿说了一回要修补侯府之事,果然顾玉圃立即就说他出颜料工钱,也不要钱了。
他们小夫妻这些年也受了舅舅舅母不少好处,很该尽些孝心。
看他懂事,朱宝来越发满意,袖着替儿子立下的学徒契约,走了。
回去收拾收拾,立即打发这小子上路。
省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