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北地算是正常。
“……五月之前,早晚都别想脱棉衣。有时遇到反常天气,六月里还能飞场雪呢。”
他侧耳听着窗外的呼呼北风,给许惜颜端了杯热茶过来,连她微凉的小手,一同包裹在大手里捂着。
“听风声这雪就下不大,真正大雪下起来,能埋过你的马车轮子,根本没法走。别提小孩,大人一脚下去,都能到大腿根。”
许惜颜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正想问他要下这样的大雪,人得怎么生活,忽地尉迟圭警觉的站了起来,“有人来了,马还很不少。”
如今,他们身在官道上一个简陋的小驿站里,四周很是荒凉。
许惜颜如今算是真正认识到一个词——地广人稀。
真的是太荒凉了。
要说当年她随柏二太太回沂州,也路过人烟稀少的地方。但南方的荒凉,多是被大片的绿覆盖的山林,或是少有人烟的湖泊,但总得见到不时在山林湖泊中出没的野兽和大鱼。
至少看起来,是有东西,且不断变化的。
但北方的荒凉就完全是另一种模样了。
象前几日她们走过的地方,整整一天,没有一户人家。
举目所及,全是黄土野草,东西南北全都一个样,根本辨不清方向。
那草还未完全返青,足有一人多高,也不知里头藏着什么,风吹草动,越发显得神秘。看得人心里空荡荡的,越发惶恐。
原本,许惜颜看行李实在太多,还打算兵分两路,叫尉迟圭带人先去赴任的。
可瞧着这般荒凉,实在是不敢草率行事。
前几日,一个郡主府的年轻侍卫,在草丛里看到野兔,便追上去猎了来献宝,结果被尉迟圭狠抽了一鞭子,发了顿大火。
就算他们走的是官道,但因北地荒凉,跟繁华南方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