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颦眉，“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我的问题，你别责怪你自己。”她发现他这话一出来，她突然拿他没有办法。这个小人精，是故意的吧？

“小姨妈，”他又唤她，饱含笑意。非常由衷地说：“你的牵挂我知道，但我们确实很好。等以后，我们一定会和小姨妈团聚了。”

她从中抽出三个词细细地咀嚼，颇有些百感交集。嗫嚅着嘴唇，她非常想对他吃味：终究在他的心目中，她这个小姨妈比不上妈妈来得重要。

可同时她也清楚明白，再吃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如果偏向她而非自己母亲，那才是有问题的。因为她又是一阵沉默，羽涵关切相询：“小姨妈，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哪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她的语气分明有些小赌气。

他非要一针见血地戳穿她，笑话道：“小姨妈在不舍得我，所以闹小情绪。”

“闹什么小情绪？”她语调平淡无奇地否认，“我是个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安静一瞬，说：“那我现在该去陪妈妈和小妹妹了。”在暗示要挂电话了。

“好，去吧，”她依旧冷静平淡。

“嗯，小姑姑再见。”

“再见，”话落之后两三秒，微凉都没有等来他挂电话。她有点受不了这种偶像剧式的当断不断的依依不舍，拖得时间越久，越让她的喉咙发哽。

她正准备主动结束折磨，但听羽涵最后说：“你要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她的神思应声晃动，好一会儿，恍恍惚惚地记起来。她曾经也隔着电话，和沈修说：“你要好好的”

那是她头一回坦诚直白地向他表达她对他的担忧和关心，以妹妹的身份，向哥哥表达担忧和关心。彼时他受宠若惊，还有点难以置信地问她确认。他的惊喜和宽慰，她清晰如昨，回忆将她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