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几盘点心来。”
“陛下这几日有好好吃饭吗?”王容与问,“陛下就是再担心首辅大人,也要顾全自己。若是为了臣子而伤了圣体,恐怕首辅大人知道了,与心不安,与病体无益。”
朱翊钧看着王容与,“朕这心里奇怪的紧。”
“我知道。”王容与说。
“你知道?”朱翊钧反问。
“张居正是能臣,陛下要失去这样一个能干的臣子,会遗憾不舍都是正常。”王容与说。
朱翊钧闻言苦笑,“有没有遗憾不舍现在还不知道,但他若真死了,朕肯定要松上一口气的。”
“是不是觉得朕很虚伪,朕年少时可是叫他老师的,却会在他死后感受到轻松。”
“陛下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王容与说。“怎么会觉得自己虚伪呢,这种想法也很正常,我家幼时有个夫子,教学极严,便是我,也常被戒尺打手板,更别提我的三哥,他是我家中最不喜读书的人,几乎是每天都要受夫子责罚。后来夫子丧母请辞,因为夫子家甚远,夫子又年岁颇高,这次请辞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回京城,得知消息后,三哥面上做凄凄不舍状,私底下每天一个大酱肘子庆祝,足足吃了一个月,吃到他后来闻见肘子味就不适,祖母和父亲还担心,怎么连最爱的肘子都不吃了。”
“人性如此。”王容与笑说,“陛下何须挂怀。”
“他做臣子是很好。”朱翊钧叹道,“就是做的太好了。他大权在握,那朕手里能握什么?”
“张居正此时死,对他和陛下都是好事。”王容与说,“既成全了明君贤臣的佳话,也不枉费陛下称呼他一身老师的情分。张居正不死,到后来也必会遭罢黜。”
“陛下不要为此忧心伤神,一切顺其自然吧。”王容与说,“说到底,张居正此时,又不是陛下要他死。陛下此刻还为自己觉得张居正死后会轻松就惭愧,实在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