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珑烟心里满是创伤,她既感激师傅的救恩之恩,又痛恨他杀了自己唯一的父亲,这种感激与痛恨反复纠结,让她一直活得十分痛苦。
马车里的两人,偶有说话,珑烟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里却觉得宽慰起来。
走了大约几里路,苏婵觉得安全的时候,让珑烟停了下来,她想要检查一下男孩身上的伤。
男孩扭捏着不愿意,后来终于撩了衣服给她们看,看到他后背和手臂的那一刻,苏婵气得捏紧了拳头。
因为男孩的身上全是伤痕,有些呈青紫的愈合状态,有的皮开肉绽,表皮都发白了。还有些红肿不堪。
全身上下,就没有几块好肉,苏婵很生气:“这女人真的该死!”
男孩沉默地低下头,好半天才说一句:“我不想我爹难过,如果那女人死了,他们也会和我一样。”
他们……男孩指的应该是后妈的两个孩子吧。苏婵听后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倒是重情重义,可是他们不珍惜。”
珑烟忽然问:“苏姑娘,你真要带着他一起去晏都?”
“嗯。”苏婵点了点头。
珑烟迟疑了一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将他送到清溪县的清风镖局去,习武识字,镖局里的人会照顾他,那里也有医馆,这样如何?”
珑烟没说的是,如今她们都是被官府搜查的人,再带个孩子,那该是多困难的事。
所以这个提议一说,苏婵就觉得不错,她温柔地问起男孩:“你愿意吗?”
男孩马上点头:“我愿意,你们救了我,我一定学会了本事,将来报答你们。”
珑烟冷冷地说:“不关我事。”
苏婵笑了笑:“这姐姐就是嘴硬心软。”
珑烟呵呵一声,然后前去驾车,他们离那小村庄越来越远,小男孩趴在车窗边看啊看,一路很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