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顿的话。
从十四岁考进道院外门一直到如今,姜望在这间宿舍里已经度过了三年的时光。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都令他异常熟悉。
物是人非事事休。
姜望沉默了一会儿,便脱下鞋袜,解下外衫,径自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他很累,很疲惫,但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能够安心的睡一觉。
一醒浮于事,一梦待天高。
整座枫林城四四方方,规划齐整。城主府正在中心,辐射四方。东城是道院的地盘,豪门贵室在城西。南城住的多是平民,而商人富贾基本聚集在城北。
见到姜望安然走出院长静室,凌河才独自抱着方鹏举的尸体离开道院。
方鹏举活着的时候一呼百应,朋友众多,死的时候人人厌弃。
他行事卑鄙歹毒,理当被人厌弃。
凌河不为他感到委屈,只是,仍有些心痛。
他用他的外衫裹着方鹏举的身体,外衫很旧但洗得很干净。
对他的脚程来说,从城东走到城西并不算远,去方家大宅的路也很熟悉。但凌河走得很慢,脚步很重。
他舍不得。
他年龄最大,他应该照顾好四个义弟,但是他没有做到。
他还记得在绿柳河畔五人结义的那一幕,记得兄弟五人每一个的灿烂笑容。
绿柳河是清河的支流,绕着牛头山而过,河里的水很清澈。可以映照年轻的脸,和年轻的心。那一年他们仗剑走马,那一年他们举杯共话,数不清的时候切磋武艺,无数个夜晚秉烛相谈。
他们约定好一起升入内院,一起御剑青冥,一起超凡入圣。那些记忆,那些……约定。
凌河从未想过,那样意气相投、情深义重的五个人,竟会有兄弟反目,生死相向的一天。
这怎么可能呢?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