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面三人此时也有了动作,一人快步和他交身而过,闪在他的身后,一人侧身一让,还有一人则是后跨一步退开,看上去都是非常谦让。
可崔宗伯何许人也?
三人身形一动,他便觉出蹊跷,于是冷哼一声,捋须停步,朗声问道,
“几位朋友,看上去面生得很。在这里拦住崔某,可有何见教?”
三人两两互为犄角,将宗伯围在当中。
方才后退的那人此时正挡在他的面前,闻言微一拱手,
“崔师兄,在下吕龙驹。这两位是舍弟龙骧,龙駼。今天听说崔府有喜事,兄弟几个是特意赶来递帖献礼的。”
眼看近了中午,老太爷崔灵和住着龙头拐杖,顶着一头鹤发,劲量伸展着已经微微弯曲的背脊,由崔休扶着颤巍巍地走出内宅,
“怎么,宗伯还没有回来?”
“回太爷,这宾客基本都到齐了,老爷却还没回来。
方才大房的相如老爷已经出去寻了,此时还没有回音。”
老太爷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板,
“嗯,客人若是到齐了,那就开席,我自会照应着。
相如侄儿办事稳重。就算宗伯真遇到些麻烦,只要在这洛阳城里,他们二人,也足够应付了!”
老太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已经活到了成精的年纪,吉凶天命,知如五感。
忽然听见厅中哗声大作,幽然一声长叹,
“休儿,你去前厅看看,好生安抚客人。
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着,晚膳的时候,再来唤我。”
崔休听得面色一变,哪儿敢怠慢?
到前厅一看,果然是相如伯父回来了。
他双目赤红,泪断两腮,手中捧着一方木匣。
满堂宾客一片唏嘘,神色尴尬,他便也猜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