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苏暖的方向。

苏暖将视线移开了，司漠的眼神虽然无光，但是就像是真的盯着自己细细打量一般，看着还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送你的。”她道。

“送我？”司漠将这两个字反复念了一遍，语气中带着的浓浓的不信任感仿佛就是在说——你有这么好心？

“明天开始就戴着这个了，有助于你视力恢复。”苏暖道。

司漠脸色一沉。

其实这么久以来，郑绍从来都不敢轻易提及他视力上的问题，偶尔见过其他人，也都会小心翼翼避免这个话题，甚至连“眼睛”“视力”“看”这样的词汇都是能不说则不说。

但是苏暖倒好，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恨不得将这个提醒刻成牌匾挂在胸前每天都拿到他眼前晃一下……

司漠深深吸了口气，将气给压了下去。

他伸手将袋子打开了，摸索了一下，是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眼镜。

“配合治疗，是第一步。”苏暖的态度放缓了，“你不肯去医院，东西我给你拿来了，你总赏脸戴一戴吧？不会害你，你的视力是所有心病的根源，根源有好转，对我们其他的治疗有帮助。”

司漠手里拿着那副眼镜，觉得沉甸甸的，没有回答。

“我帮你戴？”苏暖假装伸手要拿。

司漠立刻往后一退，将东西拿远了。

苏暖也只是做做样子，知道司漠的洁癖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手也缩回来了，“我不帮忙也行，你自己戴。我先出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自己不戴，我就帮忙戴了……

司漠黑着脸，一直到苏暖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口，才缓缓伸出修长的食指，将这幅眼镜的边沿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