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席梦思上拽出一个人来。
那女人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很明显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
女人穿着天蓝条的病号服,钟可情一下子便猜出了那是谁!
“你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一心维护的好女儿!”男子拉着沈惠洁的手,强行将她向前推了几步,“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指不定她会当场刺死你!”
蓬乱的发丝中露出一双凄楚可怜的眼睛,沈惠洁虽然疯疯癫癫,但好像隐约听懂了男子的话,战战兢兢地朝着缩着身子,沙哑着声音低喃:“宝宝……”
这大概就是母性的光辉。
听到这一声呼唤,钟可情的心隐隐发痛,但她不能表现出半点懦弱来。
戴着面具的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她又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对方看透她的内心?
对方想杀的人是季子墨,可她并不敢保证沈惠洁可以安然无恙。
“别喊我‘宝宝’,幼稚、恶心……”钟可情厌恶地瞪了沈惠洁一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现在这副邋遢的模样,配当我妈妈么?我妈妈是高贵端庄的世家千金,你算个什么东西!”钟可情一边冷声斥责,一边趁着对方放松警惕,一步步朝着沈惠洁身边逼近。
钟可情早料到此行凶险,自然不是空手来。她在外衣口袋里藏着匕首,但季子墨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丫头,较小的身体在对方庞大的身躯对比下,显得毫无胜算。
钟可情在沈惠洁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失望。这正是她乐于所见的。
“宝宝来看我咯!”
沈惠洁落寞地愣在原地,面上明明还挂着嘻嘻哈哈的笑容,但钟可情分明透过那若有似无的笑,看到了她内心的苦涩。她的嘴角虽然咧得很开,但钟可情分明看到她的喉头,有吞咽的动作。如果泪水不能从眼眶流出,嘴巴里便会酸涩无比,很自然的就会产生这样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