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文化能识字儿还好安排一些,能写会算,就可以想办法安排他们去做个掌柜、当个账房,干得好了,还能帮帮其他人。
可这些人里总共就那么两个认字儿的,也不过就是写自己名字的水平,完全不顶用。
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玩儿笔杆子的,是以前军营里的一个文书,可惜瞎了眼睛,更别说写字儿了。
当初知道自己眼睛再也不能复明,小伙子完全接受不了,差点儿直接抹了脖子,不想活了,说活着也是拖累家人,家里本来就已经够难的了。
想到这些,高山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难受,他也是打穷日子里过来的,知道穷途末路是怎样的一种光景?真的可能活不起。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知道会是天大的负担,也要把这些残疾的士兵们聚集到自己身边,他怕他们放弃生的希望,活着太不容易了。
见高山情绪又有了起伏,知道他又胡想乱想了,丁小白感觉给他吃定心丸——
“山子哥,我不是说过了嘛,这些人我有办法安排,你还有什么好愁的?你要相信我。”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些天我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还是没有半点儿头绪。”高山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印堂都要愁出褶子了。
“那你就更应该相信我呀,你看,让你那么为难的事儿,我不是一下子就解决掉一大半儿了么,你还担心什么呢?”
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先把手松开,这么紧张干什么?先听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不行,你再忧心也来得及。”
被小丫头这么一提醒,高山才发觉自己拳头攥得死紧,缓缓松开,骨节都攥得有些酸痛了,掌心也被修剪得整齐的指甲,掐出了一排深紫的月牙。
丁小白很是心疼,轻轻地给他揉着,完全顾不得避嫌,“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没必要自己难为自己,何况相信我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