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着急,一弯腰蹲在地上就把他的袜子褪了下来,看了两眼,心里骤然一酸:“得先拿热水泡一泡,洗干净伤口处的泥沙,然后再上些药,不然会感染的。”
杨疾摸了摸鼻子,不用自己诊治了。他转身去拿药膏,还有药水来给肖张泡脚。
肖张一双脚生得很漂亮,脚尖儿圆润,暴露在空气颇为不适,忍不住躲了躲:“干了一天的活,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脚都臭了,你还伸手摸。”
“别动,有个泡,得挑开。”白雪管杨娘子要了针,用烛火烤了烤,低头专注地挑着水泡。
肖张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情绪,就是想嘲笑白雪小题大做,又说不出来。
“你从前能让我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爬进镇子,今儿个见我脚被磨出了血泡何以这么紧张?”
白雪当然有很多理由,比如说,当初自身难保,无法施救,如今生活稳定,举手之劳。
也可以说,你是为了给我送月饼才磨伤脚的,不能置之不理。
理由太多,她一时之间没挑好。
杨疾便已经替她说:“从前你是陌生人,如今你是夫婿,能一样吗?”
从前你是陌生人——
如今你是夫婿——
能一样吗?
杨疾媳妇道:“小雪没过门儿就知道心疼夫婿,这可是好事儿。”
肖张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木盆被放置在地上,里面兑了很多药膏。
杨疾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下肖张的脚,看出了问题,右脚处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明明不吃力,却因为用不上力而拖着走,以至于脚心的泡格外重。
肖张用袍子挡了挡,说:“不严重吧?”
杨疾站起身,没多事:“不严重。”
白雪道:“不严重也会疼,杨叔,你开些药,我带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