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娘敲了头,陈三娘将指尖放在唇畔,做出噤声的动作。
白云多少明白了一些,咬着饭团子含糊地问:“娘,人头税是不是让人没活路了?”
陈三娘三口两口吃完,哀愁的点了头,“比去年还严重。”
白云记得去年那时候,饿的自己没了魂一样,什么青草树皮他都吃,直到他姐姐发现了蘑菇,然后家里一点点的转好。
但是今年,白云还是一笑,“娘你别发愁,咱家怎么能吃不饱,我看姐姐买……”
“你傻,”陈三娘赶紧捂上他的嘴,“云子,这事儿不能说,不然咱家就有祸了。”
陈三娘刚说“有祸”,就瞧着地头有人云集。吓得她急忙抓了一把土,给白云抹完给自己抹。
“娘,那些人不是找你的,好像是去徐大哥家地。”
白云不情愿的擦了脸上的土灰,“你听他们嚷嚷的。”
刚刚西垂的太阳,还没有到收工的时候,这些人去徐家干什么。
陈三娘往那边靠了靠,听一听情况。
只见人群中有人说:“你徐家绝对有粮,人丁税征走了所有手头上的余粮,我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只有你们家的人还有力气干活。就不能借我们一些粮,大家吃了有劲儿干活,秋收打粮就能还你。”
“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打了粮我就还你们,借两斗还三斗也行。”
“徐大,翻倍还你也行,我家孩子马上就要被饿死了,本来去山里找蘑菇也能将就活,可是你看看这天它不下雨呀。为什么不下雨呀?”女子跪在地上,望着那刺眼睛的天空,一声一声的问为什么天不下雨?
天岂止不下雨天,还会夺走人们的口粮,让人活活饿死。
徐大听得直抹眼泪,这个如厚重山峰一般的壮汉弯下腰去,蹲在了地上,尘土飞扬,模糊了面容。
人们只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