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医案全写成四六体,有时下面还加个笑话。每当这个时候,他批改的文字不免也带上一点韵律,算是对这种烦难工作的一点解脱。
但工作毕竟是工作。他不得不承认人生中的大多数时光是枯燥的。好象很多事情永远都在不同意义上重复着。他成为如今的样子,原本就是无数个重复训练的结果。
练剑的人呢?会不会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些释然。仿佛终于找到两个人的一点相似之处。
每个夜晚他几乎都是在批改医案中度过。当然,那些遇到极重的病人,手术不得不做到深夜的日子除外。如果还剩下一点时间,他会去湖心的小亭略坐一坐。夜晚的潮气很重,坐一会儿,浑身的关节便开始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很喜欢去那个地方。
喜欢静静坐在夜风之中听着湖波荡漾。喜欢远望皓月之下淡紫色的星空。喜欢这种彻底的宁静。
做完最后的一点工作,他于是又来到小亭上。听涛水榭就在旁边,灯火却依然黑暗。陪伴他的便只有这头顶上的默默星空。
他独自坐在那里,一直坐到深夜,坐到露水打湿了衣襟,她却依然未归。
他有些失望地回到卧室。洗沐完毕,带着一身骨节的酸痛上了床,却辗转难眠。
黑暗之中,腿却象针刺一般地疼痛起来。
他的腿虽不能动,却偏偏有清楚的痛感。
大约是在湖心亭里坐得太久,不免染上了湿气所致。
越来越痛,他只好爬起身来,伸手探到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酒。
这是他风痹发作时的常用之物,虽已不大管用,却也能暂免些疼痛。
拔掉瓶塞,却有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将酒瓶接了过去。
一个声音轻轻地道:“让我来。”
他已有些睡意朦胧,但那个声音,他当然认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