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名单到了京里,赵皇叔固然可以全身而退,只是老夫的半生功名,怕是要砸进去了。”
吕好问立身黄河之畔,脚下就是滚滚黄河之水,直向北方,奔流不息。
赵士?却不这么看,“吕尚书,为国锄奸,肃清贪墨,这是为臣该做的事情,又怎么会身败名裂呢?”
吕好问苦笑着摇头,“赵皇叔,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仅仅是这一百多位官吏,他们牵连了多少人?亲朋故交,同门好友,如何能算得清楚?一旦他们都下狱了,也就得到了所有朝臣,没有谁会放过我的,满朝之士,皆要杀我,又有谁能救我?”
“哈哈哈!”
赵皇叔朗声大笑,“这话不错,可我想请教吕尚书,你既然知道结果如此,又何必按照旨意做事?抗命也未必就是死罪啊!”
吕好问气得跺脚,恼恨道:“赵皇叔,你也办了这个案子……万俟卨他们贪了多少?四百万缗啊!”吕尚书咬着后槽牙,“扣除征用的民夫,这一次朝廷北伐,囤积的物资加起来,也不过是四千万缗而已……这些贪官污吏,居然贪了十分之一的军需,说他们丧心病狂,不为过吧?要是连这样的人,都能包庇,都能视而不见……我这辈子的书也就白读了,是非对错,天理王法,我还是明白的。”
吕好问又沉吟了片刻,无奈道:“只是这个案子办过了,大宋朝的士人体面便不复存在了,那些恼羞成怒的人,又岂会放过我!”
赵皇叔淡然哂笑,“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既然吕尚书推心置腹,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倒卖粮食,走私货物,逃脱税赋,乃至侵占田亩,内外勾结……这不都是官吏惯常用的手段罢了。万俟卨虽然贪的多了一些,动静大了一些,却也不算太出奇。说来说去,还是过去朝廷的王法太松散了,要是早日如此,也就没有什么靖康之耻了。”
吕好问微微颔首,却又无奈,“道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