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用力点头,“张相公只管去吧,替我给吴相公家里带个好。我这副样子,没法过去了。”
张叔夜颔首,转身离去。
直到张叔夜离开,王禀才颤抖着手,倒了一杯酒,泪眼婆娑。
“吾儿好走……爹也快来陪你了……咱们王家不曾有负天下,身为武人,死得其所……是福气啊!”
王禀一边落泪,一边饮酒,直到半夜,老将军伏在桌上,等家人凑近之时,老将军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却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朝中两位宰执重臣离去,军前也不是岁月静好……泰山营死伤略尽,只余下了不到一百五十人,彭郎以身殉国。
牛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二次参加战斗,身上受伤加重,最后昏迷,等到把他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在众多死伤的将士当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康王赵构。
他也受伤了,他这伤虽然不要命,但却格外尴尬。
金人的重箭正好射在了两腿之间,伤了要害……
这位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宗室亲王,伏在枕边,连声痛哭,已经是两天水米不沾,身上发烧,大有病情恶化的意思。
“唉,朕,朕无意害你啊!”
赵构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勉强冲着赵桓咧嘴一笑,“官家,臣,臣知道,臣,臣秉性懦弱,当不了英雄。能跟金人一战,便是死而无憾了,官家不必为了我伤心了。”
“胡说!”赵桓冷哼道:“牛英领兵截杀银术可,你带着人马和蒲卢浑浴血奋战,英勇异常……你的勇武人尽皆知,皇宋宗室,靠着你保全了脸面。好好养伤,朕要给你一个重赏!”
赵构听到重赏,丝毫没有高兴,他已经丢了一头,难道还要丢了另一头?
“放心吧,这一次朕说的赏赐,是正儿八经的,只享福那种,放心吧,好好调养,还有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