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杨幺的嘴,“别让人听到。”
随后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份田契,在杨幺眼前晃晃,尤其是上面鲜红的大印,格外吸引人。
“朝廷的规矩你也知道,一个伤兵能授田十亩,俺现在回家,就有地种了,也不会饿肚子了。现在想想,要不是原本俺家的三亩田被人抢走了,俺也不会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朝廷加倍给了田,俺也没脸多要什么,回家吧,回家过日子去了。”
杨幺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不只是田十八,还有太多洞庭湖的老兄弟,都是如此,不得已沦为流民,后来干脆就成了山贼水匪。
要不是如此,钟相的平均主张,也不会那么吸引人了。只可惜钟相这个货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比朝廷的官吏还贪图享受!
杨幺甩甩头,田十八能回家耕田,哪怕丢了一条胳膊,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老田,你回去也好,可你受伤才几天,好歹等伤口长好了再回去啊!”
田十八顿了顿,摇头苦笑道:“不了,血止住了,现在天冷,死不了的。俺别浪费药了,烧酒,纱布,可都不便宜,为了给俺洗伤口,用了小半坛子。你可不知道啊,俺是多心疼……据说这玩意还是当初兴汉侯受伤严重,官家才给用的,现在军中都用上了,上面拿出一颗心对待咱们,咱们不能不知道感恩戴德。”
田十八说完,起身要走,却又想起来一件事。
“俺回去了,还有什么话不?俺给你捎回去?”
杨幺略沉吟,“俺家里头也没谁了,就剩下一个舅舅,你替我带个好。”
“成,俺记下来。”
田十八再度转身,跟那几个伤兵一起,准备离开。
刚走到帐篷门口,却不提防,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的文官,正是赵桓身边的张浚。
“先等等。”
田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