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泪水横流,“臣半生蹉跎,得遇明主,心中不胜欢喜!”
他匍匐地上,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李邦彦勃然大怒,“赵鼎,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刚刚明明以旧党自诩,阻挠变法,现在又想要溜须拍马,妄图脱罪,你果然是小人,十足的小人!”
赵鼎抬头,呵呵道:“李太傅骂得好,下官不妨明言,若是不能从根子上,进行变法,赵鼎只能以旧党自居,哪怕身死,日后还能有人凭吊,有人替我翻案!也不知道默默无闻!可,可若是能真正改革,新旧之争,又何足道哉!”
赵桓眉头紧皱,“赵鼎,你所言根子上变法,又是什么意思?”
“启奏官家,臣的意思是,朝政当光明正大,就事论事,正道直行,不以人废言。不诛心,不猜忌,不挑唆,不构陷……真正的君臣一体,共商国是,开诚布公,摒弃党争!”
“如何摒弃党争?”赵桓追问。
赵鼎昂然道:“摒弃党争的第一步,便是抛弃亲疏远近,党争起于门户,门户起于亲疏,亲疏源于私心……官家视李太傅为心腹,秘授大权。视百官为外人,政事堂丝毫不知。如今吕相公还在京中,为了朝廷之事,宵衣旰食,殚精竭虑,臣等虽然不敢以功臣自居,却也未曾懈怠……臣想请陛下明言,为何还要防着臣等?陛下不信臣等,臣等自然要互相关照,战战兢兢,方能立身朝堂……长此下去,不就又是新旧党争吗?”
赵鼎深吸口气,“这番道理臣以往不敢明言,纵观历代,能听得进去这番话的天子也是寥寥无几。可臣以为,当今圣人坦诚君子,力挽狂澜,有中兴气象,有容人雅量。明辨是非,烛照万里,当能听得进去!”
赵桓怒道:“你这还是狡辩……你把党争的罪名扣在了朕的头上,你用心歹毒!”
“不错!”赵鼎竟然一口承认,弄得所有人都傻了,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