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没有反驳,而是微微锁着眉头,跟在赵桓的身后,两个人又走了好一阵子,吴玠突然抬头,看了眼只剩下浅浅一线微光的月牙,突然吸了口冷气,竟然又咳嗽了两声。
“怎么?晋卿需要休息?”
吴玠忙自嘲道:“官家,臣一介武夫,哪有那么虚弱……只是臣在想,从关中到河东,再到河北,京东,这么大的战场,宋金两国,加起来几十万的人马,要何等胸怀,才能统御全局,如臂使指?只怕多数人都是盲人摸象,看不见全局吧?”
吴玠说到这里,突然对赵桓道:“官家胸怀四海,您如何不把自己放在金国的那边,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选择?”
赵桓大笑,“好你个吴晋卿,表面忠厚,你肚子里的奸诈比曲端可多多了。”
赵桓说完,便当真揣着手,思忖起来,他一边思忖一边道:“其实要说金人吧,也不能小觑了他们。这伙人原来就是山里的猎户,平地的马夫,靠着渔猎勉强糊口,你可以尽情瞧不起他们,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灭了辽国,霸占了两河,就凭这份战绩,就已经超过了之前众多的蛮夷,毕竟以匈奴之强,也不曾饮马黄河啊!”
赵桓又道:“阿骨打死后,吴乞买继位,金人内部东西分裂,矛盾重重,彼此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些我都不否认,但金人那种类似部落共和制的东西还在,就算是是山贼土匪,也要抢到东西才会因为分赃不均而翻脸。”
“所以说金人的矛盾不少,但却未必真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至少作为他们的敌人,不能这么想……”
吴玠眼睛冒光……赵桓的这番表态,其实跟关中之战以前很相似。
料敌从宽,谨慎小心……
并没有因为一次的胜利,就飘飘然了,初心还在!
光是这一点,就让吴玠松了口气,胜算增加了不少。
“官家,您还没说,会怎么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