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山叫他,第一个字的音头带着气鼓鼓的冲劲,第二个字的音尾却有些犹豫。
“你也知道等人是什么滋味了吧,”高大的摄影师委屈极了,他贪恋地看着白川的眼睛,然后蹲下来,紧紧抓着白川的手,“明明都回来了,还一直不理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东山,”白川艰难地说着,嗓子紧得像绷紧的弦。
他不想逃了,听到这个人说话,看到这个人在眼前,他再也不愿离开,他一字一顿地对陆东山说:“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陆东山眼底一热,一把将白川抱进了怀里。
宽大的手掌揉乱了化妆师为白川打理的发型,他紧紧积压着白川的胸膛,想把这个朝思暮想的人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要不是看到你的新账号……”陆东山吸吸鼻子,“在美国怎么样?那个卖橘子的扶贫项目是怎么回事?我刚买了一箱,还没来得及吃。”
他顿了顿,问:“东山暖阳,是在说我吗?”
白川使劲点头,下巴压着陆东山的肩膀,硌得有点疼。
“对不起。”白川又说,“我一直在想你,每一天,每一分钟,特别特别特别想你……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钻牛角尖,觉得只有腿治好了才能来找你。”白川越说,眼睛越发酸,“你别怪我。”
“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陆东山把白川抱得更紧。
然而白川推开了他。
白川将拐杖撑在身侧,小心地用力,缓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现在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在陆东山惊讶的目光中,他解释说,“可以站着跟你接个吻了。”
“我想亲你一下,行吗?”他问陆东山,眼中溢满泪水,脸上却是满足而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