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嘛,那真是巧了。”
白川露出一个无奈而亲昵的笑容:“不过我妈肯定跟您不一样,别说给我带好吃的,她还指望我给她做好吃的解馋呢。今天电梯坏了,我上不去楼,没法准备饭菜,她大概比我还着急。”
“瞧你说的,”阿姨笑笑,“儿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没结婚生子,不理解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的父母心。”
白川紧了紧围巾,低下头,没说什么。
其实他是理解的,自己家那位女强人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以前,他是父母的骄傲,成绩好、工作好、会下厨、有品位,身上有无数的优点可供夸奖,随便做些什么都是同龄人中的楷模。
但现在不一样了。夸奖一个不能走路的人工作能力强,似乎是很可笑的事。
白川知道,妈妈忽然钟情于自己的厨艺,不是因为非洲大陆物资匮乏让她对儿子做的中式家常菜念念不忘,而是因为她想鼓励自己,想让自己在这样残酷而枯槁的人生中更多一些成就感,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充实,也让自己找到更多生命的价值。
他的妈妈是想在潜移默化中告诉儿子,精神层面的重建远比□□层面的康复更为重要,人活着,就要有信心地活着,活出精彩和意义。
这些道理,白川不是不懂。
他都懂,特别是遇到陆东山之后,陆东山身上那份仿佛永远不会衰竭的热度温暖着他,感染着他,让他有了更多生活的勇气。
但,也是因为陆东山,白川一方面勇敢地接受着生活的挑战,另一方面却日益自卑。他愈加患得患失,一次又一次把残缺的自己放到世俗的天平上称量,爱得越深,就越觉得陆东山是个很好的人,他希望他能更好,而那个可以让陆东山更好的人却不可能是自己。
白川沉默了很久,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位跟自己搭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