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个黑洞洞的镜头正对着自己。
陆东山半跪在楼道里,从相机后面露出半个脑袋。
“给你拍张照片,笑一个。”
蓦地,白川愣住,表情僵硬。
已经太久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了,自从坐上轮椅,他好像再也没有拍过照片。
“笑一个”,现在的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电梯叮的一声响,轿厢门向两侧打开,里面没人。白川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想赶紧操纵轮椅把自己滑进电梯。
然而陆东山又叫住了他。
“白川。”他的声音安定而轻柔。
白川下意识地回头,这一次,来不及他惶惑,清脆的快门声响起,陆东山已经把他的表情留在了数码存储卡中。
想必,那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白川心中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电梯一路下行,再没上来其他邻居。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沉默的空气让人尴尬。
快到一楼的时候,陆东山终于犹豫着开口。
“抱歉,”他说,“没有征得你同意,擅自拍了照片。抱歉,我现在就删掉。”
说着,他端起相机。
“不必了。”白川的声音有点小,他清清嗓子,又说了一次,“不必了,我无所谓,一张照片而已。我就是……吓了一跳,大概因为以前没跟摄影师做过邻居吧。”
一句不算好笑的小玩笑,陆东山松了一口气:“真的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刚才的光线特别漂亮,一时没忍住。”
他替白川拦住电梯门,紧跟在白川的轮椅后面走出楼道。
“刚才阳光打在你的侧脸上……诶,你知道伦勃朗光吗?”
白川温和地答话:“不知道,我只知道伦勃朗,是个画家。”
“嗯,是个画家,《夜巡》很有名。”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