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山再次见到白川,是在次日早晨。
白川坐在轮椅上,手里拖着一袋生活垃圾,正在等电梯。
陆东山跟他打招呼:“早。”
白川回过头来,睫毛尖上闪烁着明媚的晨光,他浅浅地笑了笑:“陆先生,早。”
这称呼听上去有点别扭。
陆东山说:“咳,别这么客套,就叫我陆东山,或者东山也行。你这是要下楼扔垃圾?我帮你吧,省得你上下楼折腾。”
“谢谢,不用。”白川操纵轮椅滑进了电梯轿厢,“我有事出去一趟,扔垃圾是顺便的。”
“哦……”陆东山跟着他进了电梯,缩在一角,用余光打量轮椅上的白川,好一会儿,犹豫着问,“你,一个人出去?需要帮你叫辆出租车吗?”
白川扬起脸来看他,笑得很文雅:“我去复健中心,很近,不用叫车,电动轮椅挺方便。”
“哦哦,那路上小心。”
电梯到达一层,陆东山帮忙按着开门键,让白川先走。白川轻轻点头说了一声谢谢,淡然远去。
陆东山远远看着白川托起垃圾袋投进垃圾箱的样子,心里十分同情。
白川说自己去复健,看来不是先天性的残疾。一个言辞谦和、举止文雅,想必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在人生最美丽、最有希望的年龄遭受这样的不幸,太可怜了。
从这位新邻居身上,陆东山头一次真真切切体味到人生的无常与无奈。
他想帮助他,却又隐隐感受到白川礼貌言行下的疏离与抗拒。
他似乎是独身一人生活的……
身体这么不方便,平时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吗?
后来两个人又打了几回照面,白川依然礼貌客套,也依然与陆东山保持一定距离,多笑不多说。
但有一次,陆东山在楼道里碰见白川,对方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