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改变是一定会发生的。”陈啸之看着她低声道。
两个人凑得很近,躺在一张床上,鼻尖几乎都贴在一处。陈啸之看见姑娘眼睫纤长,年轻鲜嫩,犹如一丛生在河里的野百合,又像竹篮里盛下的、闪光的春夜。
那眼神属于也只属于年轻的灵魂,不驯,没打算对任何事物低头。
“对。”沈昼叶说:“我们不会止步于此。”
陈啸之爱极了她存在的每一寸。
“如果它们是权威,那我们就要杀了权威,”他的爱人看着他认真道:“因为科学里永无权威一说,没有什么是不可挑战的真理。”
陈啸之觉得耳熟,想起这是他和沈昼叶都看过的《魔鬼出没的世界》里的话。
——将近二十年了,她却还记得那本书里最不起眼的句子。
“如果它们是信仰,”沈昼叶看着他轻声说:“那我们就要杀了每一尊神佛。”
“因为真理的火种比所有的普世价值都宝贵。”
陈啸之看着她,几乎一眼望见了她的过去。
近二十年前,小小的昼叶穿着花裙子在佛罗里达看火箭,火箭在卡纳维尔角发射升空,爱她的父亲发现年幼女儿的目光渴切地凝视着天空,带她去吃午饭,又送了她一本卡尔·萨根。
火种在那一刹那燃起,历经悠长岁月,再没熄灭。
黑暗中,陈啸之沙哑道:
“……你想见他。”
下一秒,泪水滴在了他的脖子上,女孩子无声而悲恸地痛哭,几乎喘不过气来,像个受伤到了极致的小动物。
他听见姑娘发抖的呼吸声,温热气息颤颤地扑在他耳畔,像春日的雾与雨。
“——嗯。”
她哭着承认。
陈啸之晓得他的拥抱无济于事。她的伤口从没好过,恐怕会伴随她一生。
可是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