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门,”醉酒的陈啸之痛楚地道:“去天文台,因为你想摸摸天文望远镜,你说你还没摸过。”
沈昼叶无意识地按住了心口。
“回来被揍了一顿。”陈啸之嗓音带着丝嘶哑的自嘲。
天文馆冰凉的地板。目镜后绚烂夺目的宇宙。值班研究生收音机里的邓丽君。孩子们握在一起的、因糖汁而发粘的小手。
“……是我,有十块钱就给你喂十块钱的东西,”
醉了酒的陈教授前所未有的健谈,在沉闷的雷声中道:“是我在你走的那天哭着在后头追出租车……”
……
——沈昼叶终于想起,那个在出租车后,哭着跑着,想追上来的小男孩。
小昼叶在车里呜呜哭,泪水一颗颗被抹到晒黑的小手上,她哭着探出头去看自己的好朋友,看见他在地上摔了一跤。
……
“是我躺在屋顶说……”醉酒男人的声音带上哽咽的意味:“……要和你做一辈子朋友。”
——深夜,瓦片间隙鲜嫩的草枝,上世纪末漫天温柔绚烂的星云……回忆深处,柔软草叶再次拂过沈昼叶的面颊,像是从落灰的记忆里挣脱出的凤尾蝶。
一切都从额叶深处复苏,鲜活起来。
沈昼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眼眶红得可怕,心底却酸软,像是能够渗出她心头的血。
陈啸之发着抖,眼眶亦是血红,抬头望向头顶老旧的天花板。
“……沈昼叶,”
那醉酒的故人早已成年,下巴上刺出少许胡茬,面容俊朗。他仰躺在床上,模糊地动了下唇角,道:
“我……没有哪怕一分一秒,忘过你。”
……
金黄的光。全英文的百科全书。
房间的小主人坐在小凳子上对旁边的小男孩讲故事,讲infinity与time,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