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鸣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陈啸之。
他几乎如杨树般的弟弟浑身都在发抖, 死死捏着桌子,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沉默半天,终于颤抖着、痉挛般吐出一口气。
那一瞬间, 陆之鸣几乎以为陈啸之就这么垮了。
“……不一定出事了, ”陆之鸣颤声对陈啸之说:“……没那么严重, 啸之你先别急,可能是信号断了……”
陈啸之道:“……”
“一个城市那么多人,”陆之鸣劝他:“不一定就是沈昼叶。”
陈啸之声音粗哑,如砂石一般:“……你别说了。”
“啸之别急,”陆之鸣说:“你等等看, 总会有消息的。”
陈啸之低着头, 一言不发。
清晨雨声淅淅沥沥, 陆之鸣却能听见他如濒死水鸟般的喘息声——陆之鸣没来由地升起一点想法:他觉得陈啸之像一座即将坍塌的山脉。
“……”
“你说得对。”陈啸之粗粝地说。
陆之鸣:“……”
陆之鸣立刻说:“所以你也别急, 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现在那边肯定一锅粥, 信号什么的一样都没, 你在这边等着,总会有消……”
“你说得对,”陈啸之重复道:“……我得去接她回来。”
陆之鸣:“啊?”
“我得去接她回来。”陈啸之说。
陆之鸣那一瞬间想问你是不是疯了,你去凑什么热闹,然而当他一转头,看到了陈啸之几乎疯了一样的眼神。
“我不能……”
陈啸之颤抖道:“我已经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那里有多孤单我也不知道。东西她也吃不习惯,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
“……就,”陈啸之闭了下眼睛。
然后他怔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