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奥利弗不会放弃,那么他也不该——不能自欺欺人地无视风险,不能一厢情愿地放弃自我。
灯火熄灭,人声散去。黑发的青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与愈发深沉的夜色融在一起。继续思考。尼莫抱紧怀中的法杖,下唇被自己咬得毫无知觉。他必须继续思考。
直到一阵翅膀的拍打声划破寂静。
有什么停在了那个巨大的颅骨之上,一只黑漆漆的鸟转过头来,通过嵌在鸟喙上的三双眼睛一个劲儿地瞧着尼莫,而后冲他歪歪脑袋。它用仅有的脚在头骨上蹦跶了两下,发出一阵粗鲁的干呕声,吐出个圆柱形的铜制信筒。
是棘尸鸟,来自杜兰·弗吉尔的消息。之前克洛斯先生特地联系过那位驱魔人,弗吉尔的消息来得比他们想象得要快得多,活像是早有准备。
尼莫赶忙把信筒抓到手里,展开信纸的手有点抖。
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凉了半截。尼莫深吸一口气,继续读了下去。
尼莫停住了目光的移动。可能奥利弗没有印象,可他自己记得无比清楚。诺埃临河的酒馆,那个开玩笑似的册封仪式。
尼莫攥紧手中薄薄的纸页。骑士誓约的判定准则是什么来着?
被多数认知明确定义的领袖或王者,仪式,对彼此的信任。契约要素的确齐全,他恍惚地想道。可他当时明明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没有借口。他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他的认知只是在沉睡,并非不存在。和威瑟斯庞的那场战斗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不是该质疑的时候,契约在理论上成立,并且明显已经是既定事实。就算是无心的,说到底还是自己导致了这一切。怪不得奥利弗能够顺利混入寂静教堂,他还以为对方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方法。这么一想,当初根本不需要专门为对方打下交易刻印。
他们之间的契约一直存在。